林家豪／大唐海上西行求法僧——義凈
貞觀十九年（645年）是唐朝佛教歷史上重要的一年。這一年，前往印度求法多年的玄奘法師終於回到長安，轟動全國。從義凈的著作中，他提及當年曾從師父那裡得知這件大事。當時他雖然只有11歲，但此事已深刻烙印在他心中，更在數年後逐漸萌生了到西方求法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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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玄奘西天取經全圖》 |
3個月前，國家團結部曾主辦「古吉打與唐僧義凈國際大會」，主要目的在於將唐代高僧義凈西行求法與布秧谷所發現的古吉打王國遺址連接，希望推動國際層面的研究合作。當時，我因要務在身分身不暇，所以無法抽身參與。活動過去後，不少人都前來問我同樣一個問題：義凈是誰？
佛教自公元前6世紀誕生於印度，並於漢朝傳入中國。五代以前，是佛教在中國的重要傳播和發展時期。中國佛教初期的發展主要是依靠來自西域或印度各地的僧人來到中國傳道和譯經。但是這些僧人各自的傳承不同，加上當時譯經質量參差不齊，毫無秩序，導致中國境內充斥著諸多版本，長期引起爭論，因此漸漸出現一些立志前往印度求法的僧人，形成千里迢迢前往天竺求法的風氣。
西行求法，大家是否覺得非常熟悉呢？沒錯，我們耳熟能詳的《西遊記》正是以這條取經之路為主要脈絡，講述唐三藏與4位弟子一路過關斬將，歷盡劫難前往西天取經的故事。最近因為中國第一個3A國產遊戲《黑神話：悟空》大賣，網絡上又出現了許多重新解讀《西遊記》的新角度。
中國歷史上有關義凈的記載較少
在中國佛教歷史上，東晉的法顯、唐代的玄奘與義凈是西行求法運動中最為著名、最有成就、影響最大的3位僧人。法顯的《法顯傳》、玄奘的《大唐西域記》及義凈的《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南海寄歸內法傳》皆為研究價值極高、保存良好的歷史文獻。近代西方及日本研究東方學的學者們都非常重視以上著作，並以此作為研究課題，進行大量翻譯、注釋工作。然而，在中國的古籍及學術研究當中，我們不難發現前人非常重視法顯與玄奘，但往往卻忽略了對義凈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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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 |
以義凈的著作《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為例，早在1894年，法國人沙畹（Ed.Chavannes）就將此書譯為法文，並附上其註解；1911年，英國人比爾（S.Beal）在翻譯《慈恩傳》時，將它節譯為英文；1942年，日本人足立喜六出版其日文譯註本等等。中國方面，早期並沒有人對義凈的著作進行全面整理，直至20世紀80年代，王邦維的《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校注》與《南海寄歸內法傳校注》出版後，義凈著作的中文校注工作總算圓滿結束。雖則如此，中國對義凈研究的熱忱始終不大。反而，近年來印尼與馬來西亞等開始關注此課題，成為了中國國內重新重視義凈研究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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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漢學家沙畹翻譯的《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 |
在現存的史料中，有關義凈的記載不多。研究義凈生平，可從以下文獻著手：義凈本身的著作《南海寄歸內法傳》與《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唐代僧人智昇的《續古今譯經圖記》與《開元釋教錄》、唐代僧人圓照的《貞元新定釋教目錄》中的小傳、唐中宗所撰的《大唐龍興三藏聖教序》、宋代僧人贊寧的《宋高僧傳》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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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龍興三藏聖教序》 |
義凈為何會選擇海路西行取經？
那義凈究竟是怎樣的人物呢？他為何會選擇通過海路西行取經呢？
義凈，俗姓張，本字文明，是唐代齊州山茌人（今山東省長清縣）。他生於唐貞觀九年（公元635年），圓寂於唐先天二年（713年），79歲。義凈生長在佛教盛行的初唐時期，其出生地齊州更是佛教流行的地區，當時被譽為「天下四大名剎」之一的靈岩寺就在齊州境內。因此，到了貞觀十五年（641年），年僅7歲的義凈便在家人安排下，到齊州城西的土窟寺出家。義凈的親教師為善遇法師，軌範師為慧習禪師。這兩位僧人正巧都出自齊州著名的靈岩寺。義凈與兩位師傅的感情非常深厚，他們對義凈往後的發展有很大的影響，因此在義凈後來的著作中曾多處提及他的兩位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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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東濟南靈岩寺，當年名列「天下四大名剎」 |
貞觀十九年（645年）是唐朝佛教歷史上重要的一年。在這一年，前往印度求法多年的玄奘法師終於回到長安，轟動全國。從義凈的著作中，他提及當年曾從師父那裡得知這件大事。當時的義凈雖然只有11歲，但此事已深刻烙印在他心中，更在數年後逐漸萌生了到西方求法的志向，並以法顯和玄奘為榜樣。
永徽六年（655年），義凈已經21歲，慧習禪師為他授具足戒，義凈正式成為僧人。義凈繼續跟隨慧習禪師修行數年後，慧習禪師鼓勵他出外遊學，提升其佛學修養。
咸亨元年（670年），已36歲的義凈身在長安，到各寺廟聽習佛經。就在這一年，他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在長安聽習過程中，他認識了并州的僧人處一及萊州的僧人弘禕等。由於他們各人皆有前往印度求法之意，於是就相約一起出發。為此，義凈先由長安返回齊州，向慧習禪師請命。慧習禪師支持他的決定，並給予很大的鼓勵。
咸亨二年（671年）初，義凈告別恩師後從齊州南下，於夏天抵達揚州，並在那坐夏3個月。3個月後的秋天，義凈準備再次出發。這時，他結識了嶺南道龔州郡守——馮孝銓，並一起到了廣州。到了廣州，不料原先相約的僧人因各種緣由無法赴約，僅剩一名晉州的年輕僧人善行。在出發前，義凈應馮孝銓的邀請，去了崗州一趟，並得到了許多資助。最後，義凈和善行終於在11月，乘搭波斯商人的商船，開啟前往印度的求法之行。
隨後的西行之路，驚險萬分，義凈面對了許多挑戰與危機。義凈如何平安抵達印度，又如何從印度平安回來呢？下一期，我們詳細聊聊義凈的海上西行之路。
文章摘自星洲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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